午汲,据民国版《武安县志》附志·卷一 镇考记载:“午汲*,古神庙门亦称‘伍集’,在孤溪河北岸,有古城遗址,战国时营垒也,(土人耕田尝捡拾箭镞戈矛于此。)
据《武安地名志》载:“战国时秦赵在此交战,战斗激烈,双方无法取水,后两军协商,只限中午停战汲水,午汲可能由此而得。”然细一琢磨,显然有望文生义之嫌。
据明、清几部《武安县志》记载,明嘉靖年间改称“五级”, 后渐演变成“伍级”、“伍汲”,清康熙《武安县志》的地图上才有了现在音同字异的“午汲”二字。
关于午汲古城,据《武安地名志》载:“《畿辅通志》上有五氏城之说:‘五氏城在邯郸县西,亦曰寒氏’”。《春秋》定公九年“齐侯、卫侯次于五氏”。又《左传》“卫侯伐邯郸午于寒氏”。
《旧志》或曰:“五与午通,城盖以邯郸午而名”。午汲是否即春秋时期的“五氏城”,尚待进一步考证,但从古城遗址出土的文物上分析,时代倒是相当,因“五”与“午”同音,村名可能由此演变而来。而村北的古城遗址自东汉之后,沧海桑田,渐渐变为一大片平地,仅遗留下一个“古城地”的地名,因西城墙外和北城墙外有护城河沟,留下了“西城壕地”和“北城壕地”(简称西壕地、北壕地)的地名,自古一直沿用至今。
邯郸市文物保护研究所所长、考古专家、文博研究员乔登云先生经过多方考证,进一步证实午汲古城就是当时的五氏城。在《邯郸境内先秦赵国城址考察与探索》一文中指出:五氏城,又名寒氏,是春秋时期的一座城邑,史籍多有记载。《春秋左传》鲁定公九年,经曰:“秋,齐候、卫候次于五氏”。传称:“秋,齐候伐晋夷仪。……晋车千乘在中牟。卫候将如五氏,卜过之”。又鲁定公十年:“晋赵鞅围卫,报夷仪也。初,卫候伐邯郸午于寒氏,城其西北而守之,宵熸。及晋围卫,午以徒七十人门于卫西门,杀之于门中,曰:‘请报寒氏之役’”。杜预注:“寒氏即五氏也,前年卫人助齐伐五氏。”清顾祖禹《读史方舆纪要》邯郸条亦称:“五氏城,在县西,亦曰寒氏。春秋时邯郸大夫赵午之私邑。”然后乔先生从其地名、方位、年代、以及相邻城池等方面研究分析,得出午汲古城即五氏城的结论。
首先是地名接近。《旧志》或曰:“五与午通,城盖以邯郸午而名”。城以“午汲”而称,当更切合史实。公元前500年夏,赵鞅(即赵简子)率晋军包围卫国。在此之前,卫国曾攻打过赵氏宗族赵午的寒氏城,故赵午也随同赵鞅出征,率70名徒兵攻打卫国的西门,以报服寒氏之役。卫国国君卫灵公十分惧怕晋军强劲兵力的进攻,便进贡赵鞅500家奴以求和。因赵午的封地邯郸临近卫国,赵鞅便将500家奴暂时安置于邯郸。事过三年后,到公元前497年,赵鞅欲迁500家奴到晋阳。“晋赵鞅谓邯郸午曰:‘归我卫贡五百家,吾舍诸晋阳。’午许诺。归告父兄,父兄皆曰:‘不可’。‘卫是以为邯郸,而置诸晋阳,绝卫之道②也。不如侵齐师而谋之’。乃如之,而归于晋阳……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……遂杀午”(据《春秋左传》鲁定公十三年)。赵午被杀后,其子赵稷和家臣涉宾以邯郸叛,从而引发了一场长达六年的激烈战争,最终以赵稷的彻底失败、赵鞅尽有邯郸而告终。所谓“午汲”,实际上恰是邯郸大夫赵午与其子赵稷之名的合称及传称中的讹变,也是午、稷父子长期占据该城的确证。
其次方位相符。所谓在邯郸县西,很可能只是一种推测或概指,实际上并无什么确切依据,而邯郸县的西部均为丘陵山区,地势较高,加之近年经过多次文物普查,从未发现过古城遗址,而民间亦无该城址的相关传说。所谓在县西,只能是概指邯郸西部不太远的范围,也可能在相邻的武安境内,这样看来,距邯郸市仅30多公里(邯郸县西与武安交界处约20 公里)的午汲古城可能性最大,符合五氏城在邯郸县西的说法。
第三是年代相符。午汲古城是一座以生活居住为主的中心居落,面积可达68万平方米,仅次于固镇古城,且城内西北角原来还有一座小城,很可能是宫城或官署区,更为重要的是,该城的修筑年代是邯郸境内已发现的唯一恰属春秋时期的城址,城址周围并分布有多处同时期的遗址,如西壕地、古城东等春秋战国时期的遗址,与五氏城所属年代完全相符。(据中国文史出版社《历史名城•武安》)。
午汲,这个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古镇,它承载着一方的人文历史和地域变迁过程,蕴含着一方的历史文化。
*午汲,位于河北武安市午汲镇的午汲村。